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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级生组】Arioso - Part 1 Die for life


小美人鱼既没有救到王子也没有救到公主。


辰砂抚住眼前陌生异族的后脑,她用手指一点一点抠剥那层鳞片,透明的血肉塞满她鲜红的指甲盖,她本能般低头将牙齿推入深处,纯真而诱人的话语在她耳边歌谣般地响起,对方更坚定地熨帖上来,轻易默许了濒死者无缘由的攻击性,她们躺在浅滩的矮礁上如恋人般颈首交依,被放逐深海的血液与黑夜恶鬼的体温同等寒凉,月光穿过她指间柔软的虹发时,辰砂看见那对高高扬起的耳鳍正轻轻发着抖,她身后丝绸般的巨大鱼尾垂至水中,无意卷起的水汽落进她瞳孔,腥咸在她眼底彻底弥漫开来。


多么可怜的人啊。人身鱼尾的怪物揽着她的头轻柔呢喃。


她说,您为什么要哭泣呢?您饿了吗?


她说,您一定心碎了,否则为什么我听不清您的心跳声?


她说,您想听我唱歌吗?


她说这话时,已经用她的好嗓子唱出调来,她像是天生的歌者,与大海同享着美丽的声喉,可辰砂已经无法抗拒对一切与水有关之物的生理性憎恶,她猛地将她推开,无法被及时汲纳的冰凉血液从她尖牙淌落,她们同时撑起身来,她方才撕开了她的左肩,脖颈两个孔洞拉长成裂口,血在汩汩涌流,现在她们半个身子都浸在蓝色的血泊里了。


您有精神啦?她冲她眨着眼。对不起,我刚学会人类的语言,还不太会唱人类的歌呢。


多么可悲啊,被人类视为怪物驱杀的她,却被怪物称作人类。


您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说话?不,她不会回答怪物的任何问题,对方轻率的好奇心令她屈辱,想到即使是面对丑陋可怖的水妖她也会产生无法自抑的吸血冲动,辰砂便越觉自身的无药可救。


她从胸口扯出它,滑出银色内芯的尖口一端,她冷眼看着对方看着她手中十字架项坠的天真模样,扬起手臂——


“去死。”


——往自己的心口捅去。




Die for life 

不要随便去死




来讲一个笑话吧。


没有古堡没有仆人没有金钱的吸血鬼被一条人鱼豢养在荒岛求死的故事。


这么说,吸血鬼还都是一群王公贵族喽?说话的她若无其事半坐在礁石上,对一旁稍矮之地的辰砂喋喋叨叨,那条尾巴还有意无意扫起几片水雾,从不安分。


那辰砂想给自己封什么?对方依然兴致盎然。


她?她可不是王公贵族,更没打算和深仇血恨的敌人同流合污坐下来讨论哪只血猎的血更好喝,还有那些虚华的氏族聚会,都是与她格格不入的东西,只会让她有血洗当场的冲动。


无所谓。她给出最省事的答案。


“那就封个王子殿下吧!——诶不合适,这好像是对人类男孩的称呼,辰砂是女孩子应该叫公主殿下才对?那我真幸运,这样就不用担心被突然路过的公主捡走心上人了。”


人鱼已经无聊到去看人类的童话了吗?辰砂维持谨言慎行的克制力今天也一败涂地,于是她立马招致恶果。


噢,我当然知道那个故事。对方冲她眨眼,这通常就是最恶的恶兆。但我才不会用声音交换双腿,我非守着他醒不可,然后亲上他一口告诉他被我认养了。说完她转念想到了什么,又补充:可是人类都很害羞不能随便亲呢,那让他亲我一口也……


辰砂拿起手边的——随便什么都好了,堵住耳朵——没想到对方的声音直接在耳朵里更清晰地响起,辰砂丢开那两只存着人鱼歌声的海螺,抹了一把脸颊和同被湿气弄塌下来的头发,腾地站起来与懒洋洋躺在上头还在臆想卿卿我我的正主目光相对:你到底想要怎样?


对方被炸得耳鳍一竖,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呀?


辰砂发起抖来,气的。什么都没开始做?她跳海,她把她捞起来,她绝食,她咬破嘴巴喂她,她哪怕把心脏捅个对穿,喝圣水到呕吐,冲到太阳底下烧得只剩半截,这只叫戴雅的人鱼也能把她毫发无损地救醒,并向她道一声早安或者晚安,仿佛当她只是做了一场白开水般平淡的蠢梦。以往从未有吸血鬼能在她的任务清单中生还,现在多了一个她自己。每晚从怪物那儿得到血液,她都会被喉咙的腥臭恶心得彻夜难眠,她被死亡厌弃,睡眠也将她拒之门外,辰砂意识到她死去已不是为了死去,只有在不断杀死自己的隙间,短暂的安宁才会眷顾这具身体。


她整夜整晚无法入眠,那只人鱼也整晚整夜游栖在附近的海域里,她只会在辰砂需要血液,或者死去时游上岸,这仅仅是揣测,并非辰砂亲眼所见,对方从未在她清醒时接近她,她总会在她醒来前离开,她无法确定人鱼是否真如童话所言能幻化出人的双腿,她出生至今都被吸血鬼们占尽每条神经,对这个世界的其他异族认知只不过停留在其他冒险者的口头见闻中,而这附近是半岛的边缘一隅,她神志不清一路逃来时荒无人烟,现在偏偏在这附近凭空多了几幢渔民废弃的木屋。


就差个人在门口冲她招宠物一样地招手:这是你睡觉的地方了,快钻进来呀。


这条该死的鱼!


“别靠近我。”


撂下不知重复多少次的话,辰砂转身把自己关进屋子。




*


她们破冰的交谈始于一个月前的第一个朔夜。


她从湿腻的黑暗里转醒,肮脏的头颅不出所料被好好接了回来,她会感到晃眼,闻到海水的咸味,尝到满嘴作呕的腥甜,听到近在耳畔的歌声,无一不在说明神经也一根不差地被修复如初,而做到这如神迹般一切的对方正背对着这边,闭着眼哼着她无法听明的小调,那条异类的鱼尾也顺着岩石垂至水面,和着歌声在尾尖击出小小的浪花。


正如初见那一夜,丑陋可怖却又好奇人类的妖怪向她游来。


而接下来辰砂也转动手腕,向她伸出手去。



“你……还真敢留下来啊?”



如今她的每根指甲都尖如利刃,她的手可以轻易从那截赤裸的脊背左央穿过,只要她想,吸血鬼的视力甚至能帮助她准确挖开里面每一条动静脉,她一抽出手来,对方失去支撑的身体便薄纸般从礁石的边缘飘落了,生命坠亡水中的那声明响竟让她感到了久违的轻松,真恶心啊,看来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温度了,她重新瘫倒下来,她终于杀死了那只让她无法死去的怪物,今晚没有月亮,只需等待日出,浓云散去,她便可以永得安宁,即便是地狱,她也欣喜若狂。




故事就此结束。









“人类的小姐,您为什么要哭呢?”







辰砂有一瞬间的呼吸凝滞——说来可笑,她曾一度无法理解呼吸作为吸血鬼的习惯保留而非生存机能除了增加暴露行踪的风险外还有何用途,现在她却能自己回答那个自己:只是为了意识到自己何时真正死去。


晚上好,您又饿了吗?而在她思绪万千时,人鱼却撑着上身从她头边探出来,趴在她耳侧不正常地温柔问她,让方才种种仿佛才是辰砂单方面的可怜幻想。


她仍然不作答,而她也就这么在旁边静静等。


不知过了多久,辰砂蠕动嘴唇,自言自语般——


“我不是人类。”她说。


“可你有两只脚,两只脚的只有人。”对方不接受。


“鸟也有,很多都有。”她说。


“可你会说人话,小卡托,塞丁,克瑞斯,莉莉,乔它们通通不会。”对方还是不依不饶,甚至顺口数出一串闻所未闻的名字传唤证人般理直气壮拍着石头当庭发出异议,辰砂听见海鸥的叫声像呼应着人鱼从远空悠悠传来,这真是她今晚唯一的收获,她弄懂了对方总能及时赶到让她不能好死的真正原因所在。


无边的沉默在她们之间长久地蔓延,这是今晚该结束的信号了,对方却反常地始终没有离去。


“没有人……”辰砂闭着眼全身颤抖起来,像在经历一场噩梦,“……会以同类的血为食啊。”


“可人本来就什么都吃呀。”对方却用一副「只是因为这样?」的惊讶语气更加不同意她了,“只是血而已。”


“不,人会……死。”她把脸别向另一边。


“是这样啊,我理解了。”对方听上去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人类,真的太脆弱了。”


人鱼伤感的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身后沉水而去的声音,在辰砂以为对方终于离开时,熟悉的身影却从她这一面再次撑出脑袋,与她四目相对。


可是我不是人类呀?她注视着辰砂,如此开口,“如果辰砂只有吸血才能活下来的话,那我就来饲养辰砂吧,如果辰砂害怕伤害人类,那我就来管束辰砂,如果其他人要来伤害辰砂,那我就来保护您,我会阻止他们的,如果我做不到了——”


“你,你闭嘴。”她在避免听到更惊人之语前打断她,她想起那些远洋游商的交谈,他们称人鱼的声音是世上最好的良药,但他们的歌却是诱死之声,绝不要去回应海妖的爱语。


——因为他们就如大海一样多变而无情。


现下所见,这些人鱼分明还根本不知羞耻为何物。


“别担心哦,不会发生那么糟糕的事,毕竟我还挺强的,而且也没有那——么不可爱的人类嘛。”真的,眼前货真价实的这条不仅毫无自觉,还能一派自然地会错人意。


“你为什么……”


她没说完,对方便擅自补完了她的问题——


“因为今晚没有月亮,所以我在想辰砂会不会孤单——你瞧,你总是在看它。”


所以我就留下来啦。她换了一只手托腮,不掺丝毫谎言地笑意盈盈。


“哎,要我说,天上的月亮虽然好看,但水里的月亮也是一样的嘛?何况水里还有我,二比一难道魅力还不够?”


够了。辰砂在心里叫停,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对方接二连三的疯言疯语,她用银器不知穿烂过多少吸血鬼花言巧语的喉舌和风情漫漫的眼珠,此时却感到有什么在身体里烧起来,从五脏六腑烧上大脑,可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有心跳,没有脉搏,不用呼吸,失去体温,昏昏沉沉冰冰凉凉无法再感受确切之情了。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她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这句话时,几乎用尽了这两个月存积的全部气力。


对山消地亡都如大海般毫无波澜的海妖,却在此时异常慌张起来,她涨着脸咕哝咕哝到最后,只说清了一句晚安便尾巴一甩扑通钻入深水,不告而别了。


安静的数十秒后,人鱼又从不远处的水域探出身——



她鼓起她的好嗓子大声告诉她。



——她叫戴雅。



随后彻底抛下被拍了一脸海水的吸血鬼,任由后者躺在水泊里恶心到了天明。



*


那之后的日子辰砂依然,这仿佛成了她的一种生存方式,但更多是麻木的肉体重复,如同以往十数载的训练,她愈是回顾那些让吸血鬼挫骨扬灰的技巧和方法,愈是感到这个物种对活着刻入灵魂般的执迷——真是谬论,她居然不自觉开始去理解这群怕死之徒,他们何曾还有灵魂,不过戕害无辜的行尸走肉。


她……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悲惨的怪物呢?


辰砂抬起头,视线穿过右侧浅滩,戴雅正好游到岸边,她撑着石沿跃出水面,整个上身稳稳坐下来,那是副不会留下任何齿洞与伤痕的身体,足以令她生出一丝病态的快慰,她还没有杀人啖血,她还可以回归人类的社会,她还可以去,装作正常人生活。


戴雅远远向她一笑,让辰砂感到那两颗齿牙又在口腔中疯长,她触电般把目光从对方鳃腺边的颈间移开,即使她让戴雅别再靠近她,那独有的蓝色血液也会在她每次苏醒时从喉口奔涌而出。


她无法控制自己,更无法控制戴雅。


她第二次转回视线时,人鱼已经怡然自得地拿着小石头开始在岩石上刻刻画画,这是她除了唱歌以外的众多兴趣之一,若非身处这枯燥乏味物资单调的狭小海角,辰砂坚信对方没展露出来的无聊怪癖只会更多。


比如下一秒,她会突然丢下石块,一伸出手臂,许多海鸟便不知从哪里顺次栖停下来,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六只七只八只,连四等席也没抢到的便只能哀怨地绕着她头顶飞成环。嗨,这几天大家都去哪儿啦。戴雅欣喜地对着脸颊左右两颗毛绒绒白色小脑袋各亲了一口。


干什么?逐渐感受到令人无法忍受的视线,辰砂往戴雅又瞥去一眼,难得见对方眉毛立起来。


这些孩子告诉我,您的那些很香的奇怪食物,让它们回去拉了好几天肚子。人鱼气鼓鼓地把她瞪来瞪去。哦。一见慢慢走过来的辰砂,那些上一秒还挤在戴雅肩膀边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看门狗们便立即作鸟兽散去。这群扑走她太阳药水的家伙还敢恶鸟先告状啊。


随即她猛地脚步一停,未等她说话,眨眼功夫戴雅便已消失在海面。


“别来无恙,辰砂阁下。”


这个海角被崇山峻岭包围,周边都是悬崖峭壁,与外几近隔绝,今天算是第一次迎来了造访者。


——真正的人类造访者。


辰砂转身看着出现在她身后几公尺外的三名不速之客,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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